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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荣耀扁鹊×庄周同好聚集地,可逆不可拆

【4/100】【文】昔我往矣

黑心产出季某人大概是写虐写上瘾了
依旧私设

@黑心产出户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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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鹊儿,我命本不若羽族长久,与小鹊儿走至而今,我当知足。有缓一诺,我当知足。”“仙者,如此欺我,可有趣?”随着另一声音的介入,浅青身影于梦境中淡去,那话语如一根看不见摸不着的线,但就那么横在入梦者喉咙处缓缓勒紧,惹人心悸。
  扁鹊从梦中惊醒,四下里一瞧,还是他那陋室。梦境里那人虽已模糊了面容,但衣着华美,语气悠然。不似他一介小妖认识的人物,自然,也不是他该认识的人物。
  这梦说来道也不算是陌生了,自他成了人形后便是不时从心底里头浮出来。刚开始的那梦里,青蝶染亮了万物,飞鸟与溪流相合而歌,古籍里的大鱼化作鲲鹏翱翔天际。青衣那人由青蝶化成,似是弯着唇角说了什么,但看眼底黯淡的金色使人辨不清到底是在笑,还是别的什么。
  可后来,梦境颜色与那金色眸子相互应和似的,色彩愈发黯淡。溪流枯涸,飞鸟老去,青蝶失了翩然的身段。而那鲲鹏仍是在天际盘旋,久久不肯南去。
  扁鹊在梦里听了又听,终于是听清了那句话——“阿缓,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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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扁鹊的医馆坐落在那旁人不愿临近的秦国咸阳城,王室的争斗使原本富庶的城池近乎成了焦土,宏伟宫殿也染了一层血色。旁人劝那神医搬去繁华的长安,他却只回以一笑,只当是个玩笑话。他在秦地寻见了梦境中的溪流山川,于是隐去妖气潜心学医,为留在人间找个得当的理由。

  而事实上,他除了那浅青与飘渺的音色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近日一贯沉寂的医馆里来了个算得上稀奇的客人,扁鹊难以从他身上感受到活人的气息,而他的呼吸与心跳又证明着他应当是活着的。男子那日夜里初入医馆,目光直直落在正翻看医书的扁鹊身上,烛火映的其面上阴晴不定,使正聚精会神的那人觉得脊背发寒。

  “不想这医馆的大夫竟是鹊妖?”

  声音沉静的如同那深夜,星与月皆是藏在黑云里头不肯露头。扁鹊眼底带着警惕,虽然他人形是少年模样,但好歹是有几百年的修为,目前的情形告诉他,若是起了冲突,定是打不过那男子。他也只得思量片刻,硬着头皮开口道“敢问何事?寻医?抓药?”

  男子似是知道了他心里头的恐惧和那么点儿想拖延时间溜之大吉的小念头,身形未动,单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便使扁鹊脸色发白,心脏仿佛被骤然捏紧。男子面上却是笑着的“我名徐福,见你这小妖资质不错,可愿做我的弟子?”

  “老鼠就是老鼠,会飞也改不了那副小人模样。”

  一个声音突兀响起,青蝶裹挟着的光点化作仙人,衣袂随暗涌的气流翻飞,几乎是一瞬,那压迫感便从扁鹊身上撤去。徐福站在暗处,看不清神色如何,只拱手作揖“既然是仙君看中的人,在下自然不抢,失礼了。”他那语气里毫无歉意,顷刻拂袖而去,玄色衣袍上的赤金滚云边儿在烛火的映照里尤为灼目,刺得扁鹊到此时都没能弄懂此时是怎样的境况。

  “小鹊儿,我们当是见过的。我名庄周,若照着以往,小鹊儿当喊我子休。”裹着青袍子那人转过身,食指轻勾捏了个决,用法术将室里凌乱破损处处一一修复。那声音扁鹊在梦里听过,带着微微的倦意和飘渺,听的人直想入眠,却无论如何都移不开心神。“子休…?”扁鹊闻之双眉轻皱,他晓得这是梦中那人,但他不知道他来究竟所为何事,也不知道那所谓的“以往”指的是什么时候。一双暗金的眸子看透了扁鹊的心思,庄周弯着眉眼,笑容真切“容我留下慢慢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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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称庄周的仙君就这么在那小且破旧的铺子里头住下了,平日里如垂暮老人般在庭院里头晒晒太阳睡个懒觉,只是隔些日子便有仙使来说些什么。扁鹊不听,也不问。

  “小鹊儿…中午吃些什么?”
  听见那话,扁鹊例行微皱起眉,却并未撵他走人。那慵懒飘忽的声音在狭室内如同细流打在石子儿上又转了个弯儿,好听极了。

  对于以往的梦境,庄周绝口不提,扁鹊只当是有什么地方他不想讲,也不深究。只是这仙君总令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在梦里,在心中。

  凡间的时光变迁与斗转星移在仙者眼底多少是有些短暂的,而岁月应当一直这么安好下去,最起码庄周是这么以为的。但那突如其来的劫难似洪水猛兽,将他吞入梦境深处。那日扁鹊去叫他用饭,他没有醒过来。扁鹊对着尚有气息但紧闭双眼的仙君,一时间慌了神。他不觉间习惯了被慵懒的声线唤做小鹊儿,也习惯了那人动用法术时指尖流转的光华。扁鹊头一次觉得,这陋室里,还应当有一个会说会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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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使给了他进入梦境的方法,庄周的灵魂已被名为思念的毒腐蚀许久,此时隐匿在梦境深处寻求曾经伴侣的影子。梦里无风,一如多年来扁鹊见到的仙境那般,不同的是以往盘旋于天际的鲲鹏变回了大鱼缓缓摆动着鱼尾游于虚空。而这梦境里,只有那大鱼是单薄的灰。

  扁鹊目光一转,树下是两个浅淡的影子,青色那人影似在说着什么,又听的不真切。黑色那人影侧耳静听,虽看不清面容,扁鹊却总觉得他唇角带了点儿笑意,透明的指尖儿上停了只同样浅淡的青蝶。扁鹊还未过去,那人影已消失不见,倏尔又出现在了远处,是另一幅姿态。如此往复,扁鹊跟着幻象走进从未抵达过的远方,山川荒芜,花鸟尽散的地方。

  这次那影子出现在了他身旁,只有黑衣那人,真真切切的站在那儿,面容与扁鹊无二。却没有扁鹊那般疏离,含笑的眼底藏了一汪深潭。他抬手指了指上方的大鱼“他就在上面,但那仙君现在归在下所有了。”
  “你究竟是何人?”扁鹊双眉微皱起,活死人肉白骨的法术在窥探底细上显然毫无用处,但那天生的毒羽此时倒有了用武之地。
  “你我,不就是同一人吗?”那人嗤笑一声,身影渐渐淡去了,不知去了何处。
  扁鹊望着天上的鱼,消去了人形向着往日里不曾到达的地方飞跃而上,没有扶摇直上的澎湃。灰蒙蒙的云携杂着气流挤压着那渺小的身躯,又似是要把他撕裂。但他知道,他那医馆里,还缺了个会说会笑的庄周。

  到了鱼背上时,扁鹊已是筋疲力尽,拖着酸痛的不能动的翅膀倒在了缓缓摆动着的鱼尾处。大鱼背脊上坐的那人转过身去看他,似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双眼微眯着,还是那带了点儿怠倦的笑意“阿缓,若我不曾回天庭,阿缓是否会开心些。”话音还未落下,回忆的走马灯已将扁鹊包裹着。仙者离去,那是场劫难。扁鹊至此方知,那黑衣的人,是心魔,是他扁鹊的前生,那名为秦越人的鹊妖留在这幻梦里的心魔。

  “仙者,当回去了。”黑衣那人突兀的出现在庄周眼前说了这么句话,在庄周抓住他之前破碎成光华涌进了扁鹊的身体里帮他恢复了人形。
  “子休,应当回去了。”

  “嗯,该回去了…”

  仙君已从梦里清醒,梦境自然开始碎裂崩塌,回过神来已回到那医馆。阳光的温热夹杂了草药的清冽气息灌入室内,庄周原本所在的地方只有虚幻的青蝶渐渐消逝。扁鹊怔怔看着那情景,心里一时空落落的,但也不想像那话本儿里说的一样痛哭一番。宛若流水干涸,独余了被水打磨的光滑的石子儿。而此时他才察觉手里握了根竹简,隐约记得是那黑色的影子给他的。
  扁鹊将手心摊开来,那墨迹虽已褪色,却能看出字体的苍劲有力,也透着几分孤寂
  ‘余我一人,垂垂老矣。’
  扁鹊见字苦笑,而今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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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历所记,天界太安年间,私下凡间已成重罪。司梦仙君与一鹊妖数次私会,数罪并罚,毁仙身,碎仙魂。仙君不舍旧爱,徒留一魂一魄在天地交汇处徘徊不去,天帝念其曾劳苦,赐其得以留存数日,限期天界两百天。
  人间百年后,残魂夙愿得以终了,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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